2018年2月28日 星期三

暗室微光 / 鍾文音

難怪你動輒和朋友決裂,孤僻又瘋狂的熱情是足以把誤闖禁地的他者給活活吞噬的。

小說的誕生,代價高昂,但書寫者通過黑暗,倖存下來且也勇敢向前了。

一個作家對另一個作家的喜愛往往是超越欣賞,且不可理喻的。閱讀如在照鏡,既愉悅又驚恐,此時閱讀就像降靈大會,甚至是痛苦的轉化除魅儀式。閱讀也是自己的面具,戴上這面具卻有了靈魂。這面具是另一個自己,美麗不滅的面具。

自畫像是一種自我凝視,世人所以為的自戀她當然也是,但她的自戀隱藏更多的自殘,自戀其實也是一種自傷,因為曝露自己也是一種把自己的傷口挖開再交出去給他人觀看,那需要一種不斷切割自己的勇氣。

他開始認為只有藝術是無法建設真正的生活本身,雖然藝術在建設生活裡是完全不可缺少的,文學是祈禱文,而愛情是教堂。

我常想起一生多病的卡夫卡,仍伏案寫作的畫面。「自殺只是因為失去意義而殺害自己,因為人不能做別的,只有選取這最後僅餘的一條路走。自殺需要的不是什麼『力量』,唯一需要的只是『絕望』,放棄一切希望,而無須冒險。但我們要敢冒險,敢冒險就是堅忍,我們要一心一意地投入生命,將一切的困難皆視若無睹地活下去。」

「我、她,是個畢生為遭到劫掠的童年而哭泣的人,是個捍衛自己不同風格的寫作的理論家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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